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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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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25 21:5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文字写于前日晚，十一月二十二日，星期四...
天要冷了...

老家一位长辈去世，很早起来奔家赶路，途中小弟派车来接，到家时分天色仍然未曾完全明白...
长辈近，却不亲。也说不得有多少因此而来的难过，身是小辈，归家行礼也多是因为份属之责。

然而我却又难免想起四年前祖母的去世....

拜祭完毕，我围绕着日益渐大的村庄走了很远，
天很阴，不大不小的风，因为空旷，很有寒意，
没有一丝阳光透入，也没有云，或者满天都是云...

明日是小雪节气，这是在交节呢...

旷野少人，老树秃枝，喜鹊的巢越发显得夺目，孤独..
田地因时节多已沉寂，错落间，掰掉玉米的秸秆仍然扎根竞立，虽然成林，却是枯黄，散乱，
拾起一块石子投入其中，豁然腾飞数百只麻雀，寒翅扑挲，瑟瑟之音满传于耳，
它们在觅食，它们也要过冬...
近村的房舍之间，偶有孩童奔跑而过，他们是儿时的我吗？
或者他们是我儿时玩伴的娃仔吧..

这是我儿时长大的地方，在这方圆之间，有我很多少年的记忆，
那时我多曾带着弟弟们游戏其间，游水，摸蛤蟆，围鱼，捉蚂蚱，粘蜻蜓，夜里点火招知了，甚至割草，放羊，拾柴...
乱草间少有能看到五颜六色的蜘蛛，我曾煞有介事的对弟弟们说：这是毒蜘蛛..
而我却不怕，捉起回去，弟弟们竟此而知，哥哥就是哥哥...

在不远处的老屋是我们的家，那里有爷爷奶奶，炊烟袅袅之时，天就会黑了，我们会回去...

现在的这里，我依然熟悉，不会迷路，黑夜回来也不曾扣错铁门，
乡里之间，时常有人打招呼：这是某某吧...回来啦，都这么大了...结婚了吧?

可是这里，我却又感觉越来越陌生...
村路已不是旧时模样，土路无存，柏油贯穿始终，
游过的河渐被填平盖屋，捉蛙的桥洞却变成了垃圾场地，气不可闻。
泵水的水机早已拆除...
可惜啊，那里出来的水真是很清，很凉啊...

更有家族中的老人一个一个过去了.....无论长辈之间的恩怨如何, 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都曾呵护过我...

来到祖母的坟地...心中默默...很冷，那里也要是冬天了吗?
“奶奶，我来看您了...”

不远处有一个新的坑，刚刚翻出的黄土未冻，仍然很松软，很新鲜...
“那位长辈，您也走好吧....今天很多人来送您了...”

婶婶妯娌几人说：天寒了，老天爷在收人呢....
我并不迷信，然而肃杀秋色，天地万物，尽在其中，或者也是如此有因的，

面对老屋，奶奶的安息之地，我仍然难过，但是却不再有那种无法表述的，数年前奶奶走时的不可名状...

人真是无情的动物。....
时间真是残酷的冷漠...

傍晚的时候，我离开了，

又回到了霓虹，铁流，华厦....和我的大房子...

这是我现在熟悉的...

可能吧....

秋归乡

黄土又翻新，朔风起乱尘。

秋瑟今又是，惊鸟乍群纷。

野旷天低树，孤巢老枝沉。

孩童依稀我，不见旧时村。

二零零七，小雪节气前日

[ 本帖最后由玉儿于 2007-11-25 22:09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