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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电后的一所山村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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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8-27 09:56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我是1986年从XX大学师范专业一毕业回去后,就被分到云南省一个边远地区的临县
三中教语文了。 临县三中是该县出了名的农民中学,主要是招收些附近的农村孩子来
读书,上完初中基本都不上了,回家务农去了,初中三个班,高中只有一个班,仅三十
多个人,眼看今年能考上大学的一个都没有,最多也就是照顾一两个师专保送生什么
的,都没有升学率,也没有更大的前途和发展空间。这里几乎谁都不愿来,被分来得都
是几个没关系走后门的。共有七个人,一个校长兼外语教师和党支部主任,一个副校长
兼教研组长,其它还有两个女老师,剩下的就是我和吴俊,及一个至今未完全转正的50
年代的老师范生,李怀念老师了。
  学校离城区有点儿远,学生晚上都回四面的山村去了。一排新盖的小简易平房,有
六间,可只住了吴俊我俩人。
  这个学校背临大山,白天看着倒是绿荫荫的一片,可晚上就不同了,总感觉十分阴
森森的,天一黑下来,后山就会忽然变得黑乎乎的很怕人,尤其有各种虫子发出各的呼
叫声与夜风声混合在一起,让人听了都不敢往后山走近一步。山上有几个墓,那几年盗
墓风盛行,山后那几座坟也未能幸免,尤其是其中的一座老坟,被挖得连棺材都及里面
的白骨都暴露了出来。
  由于学校里的简易厕所太矮了些,高点的人一站进去会露出是上半个脑袋来,于是
那天我急着小便,就从小道溜进后山去方便了,怕被学生看见,我溜得远了点,恰好到
了那座老坟前,出于好奇,撒完尿后我走近去看了看,不料吓得我毛骨悚然,我竟然看
到不久前的还好好的墓竟然被人挖掘了,而且由于水平不高,把整个凸起的墓挖得都凹
了下去。可能由于慌忙的缘故,连土都没有很好的回掩起来,只草草掩了一下,于是由
于这段时间下雨,那块没腐朽完的棺材便活活暴露了出来,最让人恐怖的是棺材里露出
来的那半截白生生的腿骨。虽然是大白天,可是在遮天蔽日的热带树林里,我也觉得不
寒而立,我飞快的溜了回去,那天上课都有好次走神,读错了课文,因为我满脑子里都
是那座老坟及棺材中的半截白腿骨。
  那是无主无碑的老坟,也没有什么人去报案,本来过了就过了。
  可是怪事情却出来了,三个月后的某天傍晚,天将黑未黑时。
  那天是三月二五号,我正在伏案批改学生作文,却忽然停电了,旁边吴俊明正在放
着录音机听音乐,也突地中断了,于是他出来看了看,原来是整排房子都停了。当时天
已黑了,虽然 整排房子可以住六个人,但实际只住了两人,其它四间都堆着些体育用
品及杂物。也就是说现在整个不大的学校里面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刚分来的年轻老师。
  我开门出来看的时候,只见吴俊明正用张凳子垫着踩上去查看保险,然后,他转头
告诉我保险丝烧坏了。怎么办呢,这儿可没有保险丝。看来只能下山到县城的五交化商
店去买了,我有张破烂自行车,于是我去了,因为我也着急,明天要上作文课呢,点蜡
烛虽然可以,但那太伤眼睛了,再说吴俊还想听音乐呢,他刚刚买了几盒好听的磁带。
于是我顺着凹凸不平的山路骑车下山去了。这时候正是夕阳下山的时候,如果快点估计
半个小时候后就可以赶回来,也就是天完全黑定之前可赶回来了。可是没料到那天出其
的不顺,先是下山的时候车被一个小石头绑了一下,我摔了一交,接着赶到县城五交化
商店的时候,里面却正好没有了保险丝,最后我好说歹说,那位老师傅看我是个教师,
又有急用,一狠心把自己店里的一个保险盒拉了拔下来给我了,也没收钱,当我连声说
谢时,他只说要我好好教书,我随声答应了。
  可更倒霉的事还在后头,在回校的山路上我是下来推着自行车走的,可是即便这
样,车轱辘却仍然不知让什么给扎破了,我百思不解。就这样七折八拐的折磨一阵,到
我到达学校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就在我快到宿舍时,忽然我听到清晰的歌声传了下来,是从吴俊明的那间宿舍发出
来的。是那首当时流行的歌。
  “我家就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乱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
歌………”
  我心想原来吴俊明这小子修好了。
  可是为什么还不开灯呢?因为我发现那排平房仍然是黑乎乎的。就在我把单车停
好,走过去时,歌声停住。我走过去时,看到吴俊明满脸焦急的正等着我,见到我来,
还大声说,快点啊,怎么这么久。我想这小子装什么佯。于是道,我摔了一交,另外保
险丝卖完了,我找了半天才找到。哦,他说那就好,快装上吧,接着朝我伸过手来。我
说我来安好了,你刚才是用铁丝替代的吗,可别烧了。
  他听了不解的看了我一眼,说什么呀?我想这小子还装,于是对他说,别装了,刚
才我在山下都听到你录音机放的歌了。没有啊,吴俊明满脸诧异的望着我,说,我刚才
上厕所去了。根本不在屋里。再说也听见什么唱歌声啊,是吗?我心想也许是我听错
了,是山下哪儿顺风飘上来的声音罢。于是我自顾用手电照亮,可是我打开保险盒一
看,回头对吴俊明大叫,喂,你干什么呢,拿我开涮,这玩笑过了吧。明天还要上课
呢。
  什么啊,吴俊明站在下面说,我怎么拿你开玩笑了。你自己来看看,我从凳子上下
来,没好气的对他说,保险丝好好的,一定是你拉了闸刀下来拿我来开涮。不可能啊,
吴俊明爬上去自己一看。然后没话了。接着他喃喃自语道,真难以置信,刚才明明是断
了的。
  接着我进屋大声对他叫道,快吧闸刀拉上去,别闹了,我还要改作文呢。接着我一
拉灯泡亮了起来。于是我接着改作文,心想得把时间追回来。旁边传来吴俊明录音机的
声音,又是那首黄土高坡。我心想,刚才一定也是这小子放得,见我来才关了,还说什
么上厕所去了。
  大约两个多小时后,就在我改完了一半学生作文时,门忽然剧烈的响了起来,我站
起来拉开门一看,见是吴俊明,他神色有些不对,语无伦次的对我说,小……江,今天
我们一起睡吧,我一听道,你疯了吗,你又不是女的。我不欣赏你这身材,再说我不习
惯两个人睡。他听了停了一会,然后又说,要不,我把录音机抱过来,我们两个一起
听,今晚别睡了。我越听越不对劲,道,你说什么呀,你在旁边放,我这里就能听到
见,那首黄土高坡,我听得很清楚呢。他听了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我没有放这首啊,
我今天放得一直是邓丽君的歌。骗谁呢,我对他说,快回去睡吧,别闹了。我也要睡
了。接着我把门关上懒得理他,然后我听得他在我门外又停留了一会才回去了。他回去
后那歌声传来了,还是那首黄土高坡。
  “我家就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东南亚还是西北风,都是我地歌我
的歌,不管经过多少岁月,祖祖辈辈留下我…………”
  就在这时,屋内的灯泡忽明忽暗的闪了几下,最后完全黑暗了。最奇怪是他那边那
首歌却是把最后几句唱完了才停止的。
  我正要冲出去问他,忽然我的门响了起来,吴俊明在屋外大叫,小江烧了,这次真
的烧了。
  我于是拿了保险丝开门出去。吴俊明正站外面,黑乎乎的身影,今夜无星无月。我
也看不见他的脸部表情。只听他声音似乎有些怪异。我没想那么多,直接踩上凳子,去
看保险,还没等我看清,忽然,吴俊明屋里的录音机猛地暴发出了清响的女高音来----
我家就在黄土高坡哦!!!……………
  我吓得当场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头重重磕在红土地上,一阵晕旋,尤其是脚被凳子
狠狠挂了一下,剧痛钻心,我感到已经出血了,可是我顾不得这些,恐惧充满心头,我
立刻翻身爬起,一把拉位吴俊明的手道,怎么了,怎么还有声音,~!!!!
  我感到吴俊明浑身在剧烈发抖,他语声变调结结巴巴说道:我……我也不知……我
刚才我来的找你时就发现我还没按播放键,录音机就响了……所以我,我找你
睡…………。
  快跑吧,我拉住他的手说,我知道我的语声也变了,闹鬼了。一定是后山的鬼来
了。我脑子里立刻冒出了我前几天见到的那半截白森森腿骨来。
  于是我拔腿就往山下跑,可是我发觉吴俊明并没有跟来,紧接着,身后传来他哈哈
的大笑声。我回头一看,”他正一手指着我另一边用手捂着肚子大笑,我立刻感觉上当
了。这时我的腿下被刮伤处,也疼了起来,我低头一看,好大一条口子,血正汩汩往外
流,我一向知道吴俊明这小子贼胆大,可现在我也火了,我一声不响走了过,他还在那
儿笑,一个劲捂着肚子,说道,今天是愚人节啊,逗你玩呢。别生气,哈哈……,我一
声不吭,在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猛地挥手就是一记老拳重重打在他头上。他也没火,好
象早有准备,只是摸摸头而已,他还是在笑。我一声不吭,爬上去把闸刀拉上,然后回
屋重重把门关上了。
  别以为事情到这儿就完了。
  就在我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忽然又被隔壁剧大的黄土高坡的歌声震响,“我家就在
黄土高坡哦!…………”
  我用被子紧紧捂住头,心想太过份了这小子,从明天起一定要跟他绝交。
  忽然我的门又响了,吴俊明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他大声说,小江小江,这次真的出
怪事了,录音机自己会唱歌,真的这次没骗你,骗你是小狗日的,不是人养的,我真的
没骗你,我要是再骗你,让我不得好死…………你快起来看啊…
  他在门外不停的说着,越说越真切,可我就是不理他,自己用被子捂着头。
  现在十二点早过了,已经不是愚人节了,我要再骗你不是人养的,他说,我过去
了。然后我听他脚步声走了回去。接着是开门声音----接着,一会儿传来他凄历的惊
叫,是谁,你到底是谁,~!快出来!!~!我听他的吼叫声感觉不象是假的,他一般很
少会发出这样惊恐的叫声~!他又大声叫我的名字,小江小江快来看,出怪事了,录音
机不听我控制了………你快来看啊~!……
  听他叫得那么离奇,我终于决定再去看看,我从门后抄起一根铁管子,开门走了出
去,我慢慢靠近他的门边,然后透过窗子,向里面望进去,却看到一幅令我目瞪口呆的
情景。
  只见吴俊明正一个劲的把播放键按下去,可是那键又跳了下去,并且自动翻放起来
!最后他一转头看见了窗外的我,于是他对我说道,小江,你快来看,这录音机怎么回
事,不按播放键也会自己唱歌出来。
  我有些狐疑地走了进去,心想别是他又在搞什么鬼。可是明明看着他没按释放键下
去,但那录音机去自动唱起了歌来。你来看看,他对我说,我心想,我就不信这个邪,
于是上去看了,果然如此,按下去它又唱起歌来了,我狠心,把电源给拔了下来,可是
它照样唱了起来。这下我知道不大可能是吴俊明这小子搞得鬼了。
  一时,我呆住了,随后我一想,把磁带那出来,看你还唱不唱,于我我飞快的按开
键门,把那盘磁带拿了出来,看了一下,果然不是黄土高坡,而是邓丽君的专辑。真奇
怪了。我转头对吴俊明说,平常胆大异常的他已经是一脸的骇然,他双眼直勾勾的望着
我。就在我俩发呆之际,那录音机忽然响了起来————我家就在黄土高坡……!!
  啊!!我们两个不由分说,转头就朝门外挤着跑了出去。脚步不停,又朝山下跑,
我手里还紧紧捏着那根铁管子,我已经吓傻了,忘了把它丢掉。
  是不是下山去报警?我转头对吴俊明说,他一脸面无人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我
忽然看到山上一片红色的火光,我一楞,停住了,大声对吴俊明说,你看那是什么,他
一回头看了看,却竟然是他的那间房子着火了。我说怎么办,要不要回去,里面有重要
东西吗?
  听见重要东西四个字,吴俊明的脸色忽然变了,然后他一声不发,转身跑了回去,
别去了。我对他大声说,我胆子比他小得多。但是此刻也只有跟着他上跑上去了。不过
我离他有点远,我害怕,还是不敢靠近,只好跟着他。
  一会,我们就到那排宿舍门口了,吴俊明不顾一切冲了进去,可怪事了,那火光忽
然不见了。我看到吴俊明站在里面,也傻了。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在他的床下似乎有
一截白生生的东西一闪,我走过去,想看清,却见那东西不见了。
  吴俊明走了出来,说道,怎么回事?他脸上也是很惊疑不定,正不知说什么好。我
对他说,你床下到底放着什么啊,我刚才好象看见东西闪进去了。他一听是床下,脸色
马上变了,
  结结巴巴对我说,没啊,没……什么啊,就一把锄头。我很奇怪的看着他,不解的
道,你怎么会放把锄头在床下。他一时傻了,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我又看到床下伸
出一样东西来,不错,是一截白森森的骨头,是人的腿骨,!啊,!!我吓得大叫,那
是什么?那是什么呀!你快看?吴俊明立刻回头,却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惊魂不定
看着我说,没什么呀,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我眼中看到的就是那天我在老坟墓那儿
看见的那根子白骨头。接着吴俊明走了进去,他躬腰从床下拿起那根白骨头对我说道,
就这把短锄头啊~!放下,快放下!!我拼命对他大叫,可是奇怪我的嗓子却哑了,竟
然发不出一点声音来。我拼命朝他挥舞着手。想叫他出来。忽然,这时候他的屋子里双
着起火来,好象连他都烧到了,他怪异的大叫,然后放下手中的骨头,伏下身去从床底
下抱出一个很小的象泡菜坛子样的东西抱着飞跑了出来,他对说,走吧,我们还是下山
去。
  但是他见我站着没半点反应,我猜我这时有脸皮已经变得青蓝了,因为我看到在他
身后紧跟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红色火焰闪照下特别明显,尤其最明显的是那黑东西
的下半身右边露出的半截白骨头。那黑乎乎的东西紧紧贴在他身后,他却浑然不觉。就
在这时,我迸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怪叫声,你身后是什么!!
  他回头,然后他开始怪叫,乱跳乱打,甚至他把手中那个坛子扔了起来,砰!砸碎
了。只见里面竟滚动出来两个银光闪闪的古时后用的小元宝。用一块红布褒着。
  吴俊明还在乱打着,他身上已经着起火,他又拿过我手里铁管子……
  就在那个小黑坛子摔碎在地下的时候我就已经晕倒了。我脸孔冰凉的倒在地上。
  我醒来的时候是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学校领导很关心的来看我,
那个五十年代留过苏联的老校长对我高声说着,这件事情我们会处理的,吴俊明老师在
不象话了。竟然动手把你打成这样。他现在已经在公安机关接受调查了…………”
  老校长不停的说,我终于听清故事的梗概,据他们说来,竟是吴俊明的癫痫病发
作,我去拉他反而被他用那根子铁管子打伤,而他最后狂吐白沫后,也晕了。
  我不懂,为什么这样说,但我知道完全不那么一回事。我想说出点什么,可校长及
时按住我的身子,好了,你不用说什么。我们都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你的课会有人代
的,你放心吧。
  接着他们走了。留我一个人在病房里。一直发楞!
  两个星期后我出院了,而吴俊明则转院了。从法院到了精神病院,经法医和心理医
生鉴定证实,他已经患上了高度精神分裂症。
  半年后我有幸收获一桩爱情,离开了那所学校,告别了我的半载教师生涯。我调到
了县工商局。因为我爱人的老爸是县工商局长。
  现在我过的生活很被学校里以前的同事所羡慕。有车座,并隔三插五的经常出入各
种酒店餐馆饭馆。但是我却怀念那段不成功的教师生涯。尤其我觉得我对不起那些,天
真企盼的目光,在我手下,没教出一个象样的学生。当我有时坐车从临县三中下面新修
的公路上路过时,我经常会仰望着那座已经变化的青山。那儿已不在时原先的森林了,
已经开发成种植了各种果树的果园了。每当看见有陌生脸孔充满朝气的年轻老师带着学
生们在山上劳动时,我就有一种忽然想回去的冲动。我其实不喜欢现在这种没有一点创
造性的工作。但我却没有勇气离开,因为在这儿有人罩着我,我活得有头有脸。况且我
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我一直不明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为什么会解释得如此离谱,说是我和他打架。还有那
几个元宝那儿去了。也没有人提及。不知是不是李怀念老师拿了。因为第二天最早发现
我们的是他,他因为是民办代课教师的身份,知识又老化,一年后新分来的老师到位他
就下来了。他共教了十几个班学生。被处理下来时,只拿到了三百多块钱的一次性补
助。如果是他拿去了。那样也好,我想。
  关于吴俊明我去看过他两次, 他傻傻的,手里紧紧拿着两个用锡纸褒起来的象元
宝样子的圆东西。据说这是医院根据病人特征专门为其做的,这样有些吵闹的病人就会
安静了。
  他确实很安静,在我看他的时候,第二次我忍不住问他,你到底是不是去挖了那座
老坟,那坛元宝是从里面挖出来的吧?他当然什么也答不出。只是呆呆看着窗外。其实
那儿根本没有窗子,只是个很小的有光可以照进来的圆孔。
  现在我身上唯一可以纪念那件事的,就是那根要没用掉的保险丝。爱人见我抽屉里
有这东西问过两次,我都告诉她是备用了,但家里保险丝坏了三次我也没有用它。有时
候深夜我会把它拿出来看看,这时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那个五交化商店里老师傅的话语,
你是三中刚来的老师吗,不用付钱了,你要好好教书啊!
  当然……我当时急着走,说得很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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