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的今译落实了古译中“蒙羞被好兮”一句的含意,同时也使古译的断代产生了问题,因为在春秋末期,不可能出现“蒙羞被好兮”这种类型的句子。这里,“被好”是被动式,“好”字是动词,“被”字用做被动标记。历史语法学的研究说明,带“被”字的汉语被动式结构,最早见於战国後期的古藉中,在春秋时期还没有出现。如果《越人歌》的古译产生於鄂君子皙生活的春秋末叶,“被好”的含意就要另作考虑,这也许是卢元骏先生将“被好”译成“身披妙好的锦绣”的原因。根据今译提供的信息,“被好”的意思以白安妮的英译最为准确:“I am loved”,确实是一种被动式。那么,这一句歌词的写作时间不会早於战国後期。这与“襄成君始封之日”篇的成书年代不早於战国後期是一致的。荘莘正是战国後期楚襄王(公元前298年-前264年在位)朝的大臣,与屈原、宋玉是同时代人。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攻陷了楚都郢,一举占领了楚国的整个西部,襄王仓皇迁都於陈。当时楚军全线溃败,不再作有组织的抵抗。当襄王向荘莘请教如何收拾残局时,荘莘先给襄王打气:“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成语“亡羊补牢”即来自荘莘这句话。随後襄王封荘莘为阳陵君,命他守卫在淮北的楚地。在襄成君受封时,荘莘还是大夫,还没有封君。“襄成君始封之日”篇的故事如果是真实的,应该发生在公元前278年楚都陷落之前。此後,才有人把事情记录下来,时间不会早於战国後期。